用科学的视角看毕方鸟、灶王爷、燧人氏的历史意义
古代中国人的科学传统,远比今日中国人所知道的要多。笔者从上个世纪70年代初,开始从自然科学角度解读远古神话传说中的自然科学信息,对此深有感触;在感触的同时,撰写出版了《神秘的星宿文化与游戏》(解放军文艺出版社)、《追寻远古的信息》(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经典图读山海经》(上海辞书出版社)等十数部专著和百数篇文章,而且至今乐此不疲。
中国是人类使用火最早的地方,在中国远古神话传说里,有许多关于火的传奇人物和事迹,例如帝舜有两个女儿,一个名叫宵明,一个名叫烛光,她们就是人造光源的发明人或者是人造光源技术的改进者,笔者曾撰文《灯的发明与龙的灭绝》,这里就不再多说了。本文的重点是探讨毕方鸟、灶王爷、燧人氏的科学内涵,这涉及的人的定义和人类的起源。
一 、毕方鸟是四千年前的消防员
每年11月9日是中国的消防日(取自119为火警电话),在这个日子要普及消防知识,提高消防意识,水火无情,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与此同时,我们也有必要了解一下人类消防史,看看古人是如何预防火灾、如何救火的。
使用火,就可能发生火灾。我国自远古时期,建筑形式几乎都是土木结构。这是因为,中国人最早解决了木材切割加工技术,因此就可以不用或者少用笨重的石材。不过,这样一来,中国的远古建筑物就很少能够长期保存下来(火灾、腐朽),辉煌的文明也就失去了相应的物质载体。幸运的是,中国人流传下来许多远古典籍文献,在4200年前帝禹时代的文献《五藏山经》里,就记录着中国先民的防火事迹。
《五藏山经·西山经》第3条山脉记有:又西二百八十里,曰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我在全彩绘《经典图读山海经》(上海辞书出版社)一书中解读如下:经文“所为甚怪”,按前后文意,似应在“其名曰狰”之后,是说狰这种动物的行为怪异。关于毕方鸟的叫声“毕方”,袁珂先生敏锐地指出此乃竹木燃烧时所发出的噼啪声响,并据此认为毕方鸟即火老鸦,良有理也。今日贺兰山有一种珍禽蓝马鸡,它的叫声“格拉”粗厉而短促,翅短不能远飞,翎羽长而艳丽,或许即毕方鸟的原形。进一步说,此处毕方鸟又可能是古代消防队员的标志性装束,一旦发生火灾,他们要及时行动,并大声模仿竹木燃烧的噼啪声以示警。与此同时,五尾一角的狰“其音如击石”,恐怕也不是自然界的动物,而是掌管打火石的人所特有的一种身份装束。
此外,《五藏山经·中山经》第11条山脉的丑阳山(位于今日的大别山,参见42平方米巨画《帝禹山河图》,即五藏山经全景复原图),也有一种赤足的鸟,状如乌鸦,“可以御火”,显然它实际上也是当地消防员的装束。
二 、灶王爷解决了一氧化碳中毒技术难题
小时候回老家(河北省唐县,位于太行山脚)过大年,腊月二十三那一天,爷爷奶奶总要换上新的灶王爷像,并把好吃的食物恭恭敬敬摆在灶王爷像前。当年灶王爷的样子早已经记不清了,后来才从书上知道灶王爷,并将其收入《天地人鬼神图鉴》(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一书:灶王爷前有两个罐子,一是善罐,二是恶罐,做了好事还是坏事都记在罐里,“恶贯满盈”一词即由此而来。今天看来古人这种品德教育方法,渗透到每一天的每一顿饭中,仍然有借鉴价值。
有趣得是,我国民间的灶神(灶王爷),其最早的原型正是炎帝。《淮南子·泛论训》:“炎帝作火,死而为灶。”高诱注谓:“炎帝,神农,以火德王天下,死托祀于灶神。”此外,还有黄帝为灶神,祝融(名犁,颛顼之子)为灶神等多种说法。需要说明的是,祝融也是火神、火正(司火之官),吴回(又名回禄,祝融弟)亦为火神;不过,古人所谓的“司火之官”,并不是管理灶火,而是主要负责观测大火星(心宿二,夏天的标志星)在天空中的位置。
古人使用火,需要解决许多技术难题,除了保存火种、钻木取火、制造配套器物之外,还需要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大问题,这就是如何避免一氧化碳中毒,否则就会“玩火者必自焚”。种种迹象表明,正是我们中国人的祖先最早解决了这个关键技术问题。
我在《炎帝从山顶洞走出》、《炎帝是红山文化女神庙的主角》等文指出:从50万年前的北京人,到18000年前的山顶洞人,再到一万年前北京门头沟的东胡林人,都是以用火著称的,炎帝之名的含义就是指用火的部落。进一步说,“炎”字两个“火”上下重叠,意思是指烟火向上走,即《说文》“炎,火光上也,从重火”;而“炎”又与“烟”同音,则表明炎帝部落解决了使用火的最大难点的通风排烟问题,并由此而避免了一氧化碳中毒。或许,炎帝原本亦可名叫“烟帝”(烟火的烟,不是烟草的烟)。从这个角度来说,民间敬重灶王爷炎帝,是在感激他解决了使用火的过程中如何排除烟尘、避免煤气中毒的技术难题(设置烟道、烟囱,以及通风换气等)。
三 、燧人氏:举起火把才算人
关于人类起源及其发展演进阶段,是中国古代学者非常关注的重大学术课题之一,讨论的焦点则集中在谁是“三皇”的问题上,徐旭生先生在《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文物出版社)一书中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大体上有如下分类:1、天皇、地皇、人皇;2、燧人、伏羲、神农;3、伏羲、神农、燧人;4、伏羲、神农、祝融;5、伏羲、神农、女娲;6、伏羲、神农、黄帝;7、伏羲、女娲、神农(参见袁珂先生《中国神话大词典》,四川辞书出版社,1998年版)。
我欣赏第2种说法,即先有燧人(发明使用火),继有伏羲(渔猎牧时期),接下来是神农(农业时期)。有意味的是,古代文献虽然有“有巢氏”的说法,但是古代学者并不把有巢氏列入“三皇”之中,这是因为“有巢”并不是人类与其他动物的本质区别。
《礼记·礼云篇》对人类文明起源进程是这样描述的:“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木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户;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为醴、酪;治其丝麻以为衣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从其朔。”
所谓“茹毛饮血”,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类人猿阶段。所谓“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云云,指的正是燧人氏和火的功用,揭示出人类及其文明诞生于火的使用。
《太平御览》卷78引《礼含文嘉》云:“燧人始钻木取火,炮生为熟,令人无腹疾,有异于禽兽,遂天之意,故为燧人。”《礼含文嘉》的作者不知何人,但是他认为人与禽兽的区别在于“钻木取火,炮生为熟”,却是一种非常有洞察力的理论见识:人与兽相揖别在于火的使用。所谓燧人氏得名于“遂天之意”是一种很有趣的说法,不过笔者更倾向于“燧”是一种取火工具,包括《淮南子·本经训》的“钻燧取火”,也包括打火石(笔者小时候在老家见过和使用过)。
1991年我撰写完成《探寻圣人的足迹》一书(台湾商鼎文化出版社1992年版,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8年版),该书对人类起源和人的定义提出了明确的新观点:“人类起源的真正标志到底是什么呢?我们认为人类起源于‘选择成为人’这一意愿出现的那一时刻,其标志便是举起了火把。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惧怕火,在它们看来火是威严而又不可战胜的“动物”的眼睛(在动物看来,人也是动物,只要有眼睛又能动的东西都是动物)。当某些类人猿举起了火把的时候,他们便成为了最早的人类。因为火把不仅是工具、武器、能源,也是一个符号,它标志着一种新型动物的出现,这个新物种的出现不再仅仅依靠肉体结构之内的变化,而且还要依赖肉体结构之外的变化。”
不久前,我在《人是由大脑智慧事迹出来的》一文中指出:大脑智慧下达了“举起火把”的指令,正是在这一刻,执行举起火把指令的类人猿(具体来说即熊猿)变成了人类,而下达“举起火把”指令的大脑神经细胞也就同时完成了从智能到智慧的转变。也就是说,人是由大脑智慧设计出来的,而大脑智慧的智力层次比动物神经细胞智能的层次又上了一个划时代的新台阶。
有鉴于此,人类的定义应该是“使用火的动物”,举起火把才算人!由于在中国发现了人类最早使用火的证据,而这也就意味着,中国才是人类的诞生地和人类文明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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